凌望
2017-07-12 03:03:46
「我們……還是談回老白吧……」我道。
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比較好,比方說到底那藥有多令人難受。
「喔對,剛才談到那了……?」陸離想了想。
「沒在工作時,日常的老白?」我答。
「對對對,你怎麼看?」陸離點頭。
「大部份的時候人很好,有時候很奇怪,還有嘴巴很毒吧。」我道。
我想著這一段日子和老白的相處,從那句…『小子,你還記得我嗎?』開始。
在和其他人應對時可是大方得體得很,比方說帶著我到處拜訪時,又比方說接引亡者時。
但沒別人的時候,又總是古古怪怪的。
例如講話三句沒兩句就冷嘲熱諷的,那句『你又沒問。』我每次聽到都想跟他拚命。
例如大概一周一、兩天休假的時候,總是一大早就沒了影。
又例如他可以一整個月都吃豆幹和咸菜。
……好吧,這可能只是因為省,是我的偏見;
但他能堅持下來這點已經足夠算是奇怪了,所以我是不會收回這個指控的。
「奇怪嗎?這樣講大概也沒錯。」陸離笑笑:「但別怪他,畢竟對誰都客客氣氣的白無常,他當太久了。」
「自從他上一任拍檔,也就是你之前的黑無常身故之後,好幾百年來,他都是一直孤身一人的。」
「詳情你得去問老白,我講不是很方便。」
陸離稍稍停頓,又道:「本來陰司的規矩是無常必須兩人出行,但老白硬是把所有負責的亡者處理得好好的,所以後來陰司也沒辦法再說點甚麼了,就只好掙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去了。」
經陸離這樣一說,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想過原來和老白伙拍的黑無常到底那去了。
我腦海著浮現出快要千年前,老白身旁站著不是我的另一個身影。
不會拖後腿的,能和老白互補長短的另一個黑衣無常。
不知道我去問老白的話,他會不會講他和他的事。
大概是不會吧,我想。
「嘴巴很毒和甚麼都不講這點,大概只是害羞而已。」陸離道:「畢竟他是太久沒跟人相處了,不是很適應。所以得麻煩你多多擔待他一下了。」
我用餘光掃掃廚房裡正和老白忙活著的朋子。
也許是習慣照顧別人,陸離偶爾會有這樣像是老媽子般的一面。
他這樣跟我聊老白,大概是怕我會討厭他吧;但我一點都不反感老白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個性。
「當然。」我認真地點頭。
「謝謝。」陸離微微低頭道:「老白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。」
也許……大概應該沒猜錯。
陸離和老白,嘴巴很賤的原因大概是差不多的。
或許說,他倆,本來就是差不多的人。
我看著微微低著頭的陸離,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