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望
2017-07-19 08:39:17
話語間,陸離將那個杯子放在桌子上,右手懸於杯上,食指指尖慢慢地旋轉著,底下杯子裡的液體也跟隨著陸離的手指律動而旋轉。
陸離仔細地觀察著杯子裡的液體,時而左手也是指尖虛點,杯子裡便是螢光一亮。
「嗯,提煉和壓縮的精度不錯。」陸離似乎挺滿意的,道:「還好老白你有察覺土靈珠的靈氣不能直接用,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拿土靈珠怎麼辦。」
「老戴的靈氣可不是鬧著玩的,」老白坦然答道:「當下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先拿回來再說,具體的做法可沒想過。」
「也沒其他辦法了,這大概是唯一的辦法。」陸離道。
「能想得出這麼慘無人道的法子,只能說不愧是陸離。」老白讚嘆地道。
「甚麼慘無人道,你行你來想啊。」陸離反駁。
「我是在讚你,能想出這麼有效又惡毒的法子。」老白白眼一翻。
「你才惡毒,你全家都惡毒。」陸離生氣了。
……又來了。
「那個……再不喝會不會有影響啊……」我在旁邊弱弱地道。
「喔對。」他們這才把注意力移回我這裡:「得快點喝了。」
「你把這個喝光就好,」陸離把杯子移往我面前,道:「我強烈建議你千萬不要試著嘗味道或者中途停下來,拉開喉嚨把整杯全倒進去就好。」
「一口氣喝光,千萬別停,停下來了你就死定了。」老白也是神情複雜地看著那個杯子。
我看著那個杯子,有點狐疑。
雖然量是多了點,但一公升左右的液體再難喝也不至於喝不下去,他們為什麼得這麼凝重?
而且按陸離的口風,他一點都不想承認這杯東西是他想出來的。
要知道這傢伙可是曾經把我裹成了木乃伊,然後還敢拍了照片留待日後恥笑。
讓他都不想承認,那這杯東西大概真的不好對付。
我湊近杯子,聞了聞。
平心而論,杯子裡的液體並不難聞,聞起來帶著淡淡的青瓜香氣,只時同時也有一點古古怪怪的腥臭味。
我正好打算拿起杯子喝,朋子才從內房走回來,站回陸離旁邊,陸離向朋子低語著甚麼。
「不用在意我們,你喝吧。」陸離看到我的視線在他們身上,便道。
我拿起杯子,一公升左右的液體拿起來還挺沉的。
一口氣,一口氣,我在心中默念。
我將杯緣貼在唇旁,開始慢慢將那液體倒進嘴巴。
這東西喝起來像奶昔版的,稠身的五青汁。
液體進嘴巴的口感與其說是液體,不如說是稍稀的糊狀,即使我已經把液體直灌進喉嚨,掃過舌頭還是會刺激到味蕾;這玩意的味道第一感覺像是蔬菜汁一樣,就是那個該死的青椒苦味特別明顯,重得有點像肥皂泡,然後還有一丁點奇怪的肉腥味。
雖然味道很怪,但真的不至於喝不下去。
骨碌。
我吞下了第一口。
然後,我知道為什麼他們把這杯東西當成怪物了。
凌望
2017-07-20 09:03:23
那杯東西穿過喉嚨,滑過食道時帶著一點點清涼的感覺。
平心而論,如果沒有那一點點奇怪的肉腥味,這東西大概只是濃稠了點的五青汁而已。
但這東西進入胃袋後,顯然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「……壓縮起來……」
我想起他們討論中的內容。
當下,我才懂得懂縮起來是甚麼意思。
的確如字面意思一樣,這東西高度壓縮過;
所以它在我的胃袋裡開始膨脹起來了。
我只是喝了一口而已,但感覺上已經有一點點飽的感覺。
而且草青味開始習慣之後,那些奇怪的肉腥味變得更明顯,能夠被辨別了。
那是雞肉和鴨肉的味道。
老白拿來回來的所有東西,除了被做成晚飯的那一小部份之外,剩下的大概都被壓進這杯東西了。
骨嘟、骨嘟。
第二口、第三口進喉,我感覺已經飽了。
這杯子只要放下來了,大概我再也不會敢拿起來了,所以我又把杯子抬高了一點,閉起眼睛拚著一口氣全部喝光。
我的胃袋已經完全滿了,開始被那些液體撐開。
我還以為我喝得差不多了,但很是勉強地把眼睛睜開一點點,卻發現杯子裡的液體至少還剩下一半以上。
我眼角濕潤,明顯掛著淚珠;我試著用眼尾餘光看他倆,他倆都是一臉凝重地看著我,而朋子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,拿著一台相機看著我,那閃著的紅燈顯示這大概是攝錄模式。
陸離,去你媽的。
現在我可沒太多閒工夫去咒鬧陸離。
大半杯液體下肚,我覺得那些東西都快要漲回喉嚨,把剛喝進去的那部份頂出來了。
那種作嘔的感覺很是明顯,即使眼看杯子只剩下不多了,大概只剩下三份之一左右,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想把杯子放平。
我覺得自己像是個汽球,快要被擠爆了。
我剛才為什麼要吃東西?我心道。
我真想抽死剛才吃了這麼多東西的自己。
這時候,他倆動了。
他們朝對方點點頭,同時躍往我身邊,陸離在我身後抬起我的頭頸,而老白在我身前緊鎖著我的手臂,緩慢地將杯子抬高,讓液體繼續灌進我的喉嚨。
頭被抬高,喉嚨是關不起來的,我只能任由那些液體灌進我的喉嚨。
我在那時候當然是沒辦法看得清他們兩個人做了甚麼,我只是知道自己被固定著而已,畢竟那東西漲得我人都要爆炸了,而且還有一陣濃濃的肉臭味不斷往上湧。
他倆的舉動,還是之後陸離回放那段影片我才看得清楚。
但總而言之,那杯東西我最後是喝光了。
喝完之後別說回家了,我大概是連動都沒辦法動,所以只能在陸離家裡休息了快一整個星期。
那整個星期我都像個擠爆邊緣的水袋似的,去廁所地非得落地,光是走幾步路,胃袋感覺就在那晃呀晃的,難受得不得了,整天都得捧著肚子,像是孕婦似的。
而且那兩個臭沒良心的,我還沒難受完,他們就在大廳看朋子拍的影片。
美其名:「觀察靈氣攝取的狀況」
影片正好放到他們固定著我,把最後那三份一灌進去的部份。
「我還以為會很好笑的,但這樣看也太可憐了點。」陸離悲天憫人地道。
那為什麼你的嘴角的弧度彎得這麼奇怪。
「我想起……北京填鴨……」老白也道。
我看著畫面中被抬高頭硬灌著液體的自己,難受地擠出來的淚水劃破了兩頰,全身上下只有喉結在緩慢地動著。
的確……很像北京填鴨……
「回頭給我複製一份。」老白偷偷地向陸離道。
陸離沒答話,只是偷偷做了一個「好。」的手勢。
……你倆去死一死好了。